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那里,一进门,铁锅铁勺的碰撞声几乎让我落下泪来。接下来的炒饭香让我的口水淌了一地。前面还有两个老外排队,这种等待对我来说如同煎熬。为了顾及中国人的颜面,我努力克制自己要扑上去的冲动。
终于捧着蛋炒饭出门,回宿舍还要十五分钟,再也忍不住了,筷子目标太大,我趁路人不注意,把手伸进滚烫的饭盒里,拈出一把米就着指甲缝里的鸡蛋,胡乱塞进嘴里大嚼。满
足得如同天下最幸福的人。回到宿舍,饭盒已被手指刮得干干净净。就像刚洗过一样。
如果你问我迄今为止,吃到最美味的一餐在哪里?那一定是在剑桥的路上。
回日本后,还是会时常想念剑桥。几番梦回,醒来才发现记忆深刻的是最单纯的情愫。第二年的圣诞节,我独自一人再去欧洲,第一站是法国。
到了巴黎才知道,法国工人正在举行全国大罢工。几乎所有的交通运输都已瘫痪,我被困在巴黎,原本的法国的浪漫之旅全都无奈地支持了工人兄弟的阶级斗争。有人说,巴黎性感得让人血脉沸腾,我却觉得它冷艳得让人灰心丧气。
那是个圣诞节之夜,我一个人坐在凯旋门下,数着路人匆匆的脚步,奔向各自的家。突然间整条街亮起来了,香榭丽舍的圣诞树通明,太美了,我茫然地站起来,不知道该去哪里?就在那一刻,我第一次明白了孤独的滋味……这种感觉一旦交往,必定终生不忘。它会冷不丁溜进你最软弱的地方,暴打一顿,还赖着不走。被孤独袭击的人,就像低血糖突然发病,浑身冒汗、手发颤、脚冰凉。
谁是那块救命的巧克力呢?
这次是我第三次去欧洲,加上了“公差”的堂堂正正,虽没有我学生时代一个人旅行的自由浪漫,但它是我与《正大综艺》的暂别之作。飞机和黄昏一起,马上就要降落了,这一站是瑞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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